胡振榮：湖南先進青年走在創建黨團組織的最前列

100年前的5月5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正式成立。回首百年前那個救亡圖存年代，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湖南先進青年，秉承憂樂天下、敢為人先的湖湘文化精神，滿腔熱血投入革命洪流，奪先聲、開先路、當先鋒，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創建寫下了恢宏的歷史篇章。

新民學會法國蒙達尼會議后合影

投身五四運動打頭陣。1919年爆發的五四運動是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開端，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工人運動的結合，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做了思想上干部上的準備。五四運動爆發是歷史必然，但五四運動發展過程又是通過一個個偶發事件不斷向前推進的。五四大游行那天，發生的“火燒趙家樓”事件就是推動五四運動迅速升級和發展的標志性事件。而這個事件自始至終是以羅章龍、匡互生等湘籍青年為主事先秘密策劃的。五四大游行前夕，在北京高校讀書的湘籍青年羅章龍、易克嶷、李梅羹、匡互生、羅漢等秘密成立了一個行動小組，羅章龍為臨時負責人。行動小組負責踩點游行線路和打聽曹汝霖等賣國賊住址，策劃采取暴力行動，匡互生等事先寫下遺書，不惜犧牲生命。5月4日，北京3000余學生齊集天安門前舉行示威游行，湘籍學生領袖易克嶷、羅章龍、匡互生、廖書倉、鄧中夏、何孟雄等為主要組織者之一。當游行隊伍從天安門集結再游行到東交民巷受阻后，秘密行動小組成員引導游行隊伍按照事先踩點線路來到了賣國賊曹汝霖趙家樓住宅，匡互生第一個攀墻進去打開大門，羅章龍、鄧中夏、何孟雄、羅漢等10多名學生帶頭沖進曹府痛毆章宗祥，匡互生放火燒曹府。“火燒趙家樓”事件給當時中國政府和社會帶來了強烈震撼，湖湘青年學子為五四運動作出了特殊貢獻。《參加過五四運動的著名共產黨人》一文所列55人中，湘籍有12人；《北京大學校史》把鄧中夏、羅章龍、何孟雄與李大釗、陳獨秀等一起同時列為五四時期北大進步力量的主要代表。

傳播馬克思主義當先鋒。十月革命后，研究和宣傳社會主義，逐漸成為進步思想界主流。一些湘籍先進青年積極投入到在中國傳播馬克思主義行列。李達從1919年秋到1920年夏，翻譯的《唯物史觀解說》《馬克思主義經濟說》《社會問題總覽》著作在國內出版，對馬克思主義三個組成部分作了比較系統的介紹，被稱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啟蒙大師。1919年7月，在長沙創辦“以宣傳最新思潮為宗旨”的《湘江評論》，毛澤東為主編和主要撰稿人。李大釗認為《湘江評論》是全國最有分量、見解最深的刊物。任弼時、郭亮、蕭勁光等就是在《湘江評論》直接影響下走上革命道路的。1920年8月，毛澤東、何叔衡等在長沙楚怡小學成立文化書社，省內設立7個分社，經銷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出版物，是湖南傳播馬克思主義的主陣地。北京是北方宣傳馬克思主義中心，1920年3月，包括湖南青年鄧中夏、羅章龍、何孟雄、李梅羹、朱務善、楊東莼、宋天放、吳雨銘在內的共19人參與發起成立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會，集資成立專門圖書館，收集有關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各種書報雜志數百種。李梅羹外文好，參加馬克思主義著作翻譯，1920年春他翻譯了德文版《共產黨宣言》，并油印發行。比陳望道根據英日文版翻譯、1920年8月出版的《共產黨宣言》鉛印本要早幾個月。1919年12月，毛澤東前往北京開展“驅張”斗爭，與羅章龍、李梅羹交往密切，用心閱讀了他們收集或翻譯的包括油印本《共產黨宣言》在內的眾多馬克思主義書刊。何孟雄在北京大學“社會主義論戰”中，明確提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論斷。繆伯英中斷北京女子高師學習，來到北京大學參加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并把宣傳書籍秘密帶回高師同學中間傳閱。赴法勤工儉學的湖南青年也是馬克思主義傳播的重要力量。從1919年到1921年2月，1600多名赴法勤工儉學學生，湘籍有397人，占全國總人數的近四分之一。《中國共產黨歷史》中列舉26名從激進民主主義者轉變為馬克思主義者的先進分子代表中湘籍有毛澤東等9位，超過三分之一。

與工農群眾相結合作先行。五四時期一些接受共產主義思想的湘籍青年率先深入平民宣傳演講，在與工農群眾相結合中不斷地提高自身政治覺悟。1919年3月，湘籍青年鄧中夏、廖書倉等發起組織了“北京大學平民教育講演團”，用露天講演和出版刊物方式，進行平民教育普及。次年3月，鄧中夏提出“講演團的活動，要從城區發展到工廠、農村，講演對象，從城市平民發展到工人、農民”，在長辛店和豐臺建立固定講演場所，在工農群眾中擴大五四愛國運動影響。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中的湘籍青年，積極參加講演團活動，講演團負責人即會議主席和總務干事長期由鄧中夏、廖書倉、朱務善擔任。鄧中夏、朱務善、羅章龍、何孟雄、李梅羹等在長辛店辦起勞動補習學校、成立工人俱樂部、組建工會，給工人講革命道理。朱務善還和鄧中夏等到石家莊鐵路工人中演講。上海是全國工人最多最集中地區，湘籍青年李啟漢在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中帶頭發動和組織工人運動，1920年10月，他深入到海軍江南造船所，與李中、陳為人等發動工人，籌建了中共最早組織的工會上海機器工會和最早的工人學校工人半日學校，并指揮了中共領導下的第一次大罷工——上海英美煙廠工人大罷工，使上海早期工運與北京長辛店同時成為“中國共產黨最初職工運動的起點”。

成立進步革命團體建黨發先聲。1918年4月14日在長沙成立的“新民學會”是五四時期發起最早、全國影響最大的革命團體之一。學會以“革新學術、砥礪品信、改良人心風俗”為宗旨，以“改造中國與世界”為方針，大多數會員贊成布爾什維主義。“激烈方法的共產主義，即所謂勞農主義……故最宜采用。”學會制定了一整套科學的章程制度和組織原則，為后來黨組織的建設與管理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行為規范。“新民學會”作為一面光輝旗幟，集合了一代湖南青年精英，為中國共產黨培養了一大批人才，成為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之源。78名會員有41人加入中國共產黨，其中8人是中共早期組織成員，10人成為中共中央委員，7人成為黨和國家領導人。“新民學會”因此被譽為“建黨先聲”。在北京，1920年3月成立了“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19位發起人中就有鄧中夏等8位湖南先進青年。在天津，黃愛加入由周恩來等人組織的“覺悟社”。在武昌，廖煥星等加入由惲代英等人組織的“互助社”。為數眾多的湖南青年通過這些先進革命團體走上了革命道路。

建樹建黨理論開先河。在探求救國救民路徑上，毛澤東曾提出，“各方面的‘陣’都要打開，各方面都應該去打先鋒的人”。蔡和森等赴法勤工儉學“向外發展”，毛澤東等堅持“國內研究”。毛、蔡通過越洋書信在“建立中國共產黨”上達成高度一致。蔡和森認定“社會主義真為改造現世界對癥之方，中國也不能外此。”“中國發生的問題，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現社會制度所能解決的”“所以中國的社會革命，一定不能免的”，中國的改造“完全適用社會主義的原理與方法”。1920年8月、9月，蔡和森兩次致函毛澤東，次年2月致函陳獨秀。在信中，他第一次提出“明目張膽正式成立一個中國共產黨”，并全面系統地論證了建黨的階級基礎、黨的性質和指導思想，指出了黨的奮斗目標和實現的具體步驟。他信心十足地指出：“我意中國于二年內須成立一主義明確、方法得當、和俄一致的黨。”毛澤東復信蔡和森：“見地極當，我沒有一個字不贊同”，并第一個提出“唯物史觀是吾黨哲學的根據”，由此在中國最早作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基礎的科學論斷。

創建共產黨早期組織立潮頭。中共一大之前，陳獨秀、李大釗領導創建的國內外8個共產黨早期組織，湖南青年參與了其中上海、北京、長沙、廣州、旅法、旅日6個共產黨早期組織的創建。1920年11月，毛澤東、何叔衡、彭璜、賀民范、易禮容、陳子博6人秘密創建了長沙共產黨早期組織。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14名成員中，有李達、林伯渠、李啟漢、李中4名湘籍成員，李達擔任上海黨組織創辦的我黨第一個黨刊《共產黨》月刊主編，擔負起了從寫稿到發行的全部工作，并在自己寓所辦起中共第一家出版社——人民出版社。李啟漢是中共早期工運骨干，李中是第一位工人黨員。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15名成員中，有鄧中夏、何孟雄、羅章龍、繆伯英、李梅羹、朱務善、吳雨銘7名湖南青年，繆伯英是第一位女黨員。他們是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北京大學平民教育講演團、長辛店工運活動的主要組織者。廣州共產黨早期組織4名成員中，有湘籍青年李季。李季翻譯出版《社會主義史》，是1920年毛澤東得到關于階級斗爭啟蒙的三本書之一。此外，旅法中共早期組織中有湘籍青年陳公培，旅日中共早期組織也有湖南青年參加。

籌備召開中共一大擔重任。1921年2月，李漢俊辭去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代理書記職務后，李達義無反顧地擔負起代理書記重任。當年6月，共產國際代表建議及早召開全國代表大會，宣告中國共產黨成立。李達與夫人王會悟迅速開始緊張籌備，郵寄路費、發送通知、起草文件、聯系住宿、選擇會場等。1921年6月29日下午，毛澤東、何叔衡作為長沙共產黨早期組織代表，前往上海參加會議。國內各地黨組織和旅日的黨組織共派13名代表出席7月23日開幕的中共一大，其中有湘籍代表4人。會上，毛澤東匯報了湖南建黨工作，李達匯報了上海建黨工作，毛澤東負責會議記錄，李達參與起草供會議討論的黨綱和今后工作計劃。會議議程過半時，引起了暗探注意和法租界巡捕搜查，經王會悟安排，代表們轉移至嘉興南湖游船上召開了最后一次會議。會議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和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李達被選入由3人組成中央局并分管宣傳工作。中國產生了共產黨，這是開天辟地的大事變。

發展共青團組織站前列。在中國共產黨創建同時，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也同步開展了創建。在中共一大召開前，國內共有上海、北京、武漢、長沙、廣州、天津、唐山、太原等8地先后建立了青年團。湖南先進青年先后參加了上海、北京、長沙、唐山等4地團組織的創建。在上海，1920年8月22日，在新漁陽里6號成立的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最早發展的20多名團員大都是在上海外國語學社學習的湖南學子：如任弼時、羅亦農、蕭勁光、李啟漢、李中、陳為人、任作民、許之楨、彭述之、吳芳、袁達時、周兆秋、胡士廉、任岳、陳啟沃等。第二年春，他們大部分又被黨組織派到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這是我黨最早有計劃培養的一批干部。在北京，1920年11月召開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大會，鄧中夏為主要發起人，湘籍青年占了首批40名團員的近四分之一；1921年12月建立的青年團北京地方執委會，鄧中夏任書記，次年3月賀恕接任書記，羅章龍任副書記。在長沙，1920年10月，毛澤東開始尋覓“真同志”，積極發展團員，易禮容、彭平之、楊開慧、陶斯詠、郭亮、夏曦、張文亮、毛澤覃、劉少奇等20余人成為第一批團員，1921年1月13日，召開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立會，毛澤東兼任書記；當年下半年，建立青年團長沙地方執委會，毛澤東仍為書記。在唐山，已是青年團員的李樹彝，1921年3月，自愿放棄北京大學學業，到“京奉鐵路唐山職工學校”任教，以教員的身份指導工人運動，籌建社會主義青年團，當年7月，唐山社會主義青年團正式成立，李樹彝任代理書記。1922年5月5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全國17處地方團組織25位代表參會，其中蔡和森、鄧中夏、易禮容、陳子博、李樹彝5人分別代表上海、北京、長沙、唐山參加大會。蔡和森當選為青年團中央執行委員會五位成員之一。